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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晋

第二十二章 澶州血(1)

石重贵冷冷地看着像打了鸡血似地景延广和景清,道:“也好,不过,契丹人铁骑厉害,景将军还是小心为上!咱们刚从戚城回来的将士过于疲惫,就不必出击了!”

景延广想一想,道:“皇上说的是,就要这样罢。”

符彦卿突道:“景将军主力出城,这澶州可就空虚了,一定要留下足够兵马守城,光靠咱们从戚城带回来的疲弱骑兵和陛下本部步兵可还不够!”

景清抢道:“咱们可是堂堂正正和契丹人决战,带兵当然是多多益善!”

景延广朝儿子摆一摆手,道:“符节帅说的是,从戚城回来的五千马军,陛下本部步卒一万五千,再加上本使部下一万五千人拨给各位将军协同皇上守城,不知可够?”

澶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三万五千人来守护,确实也不算少了,不过,景延广有那么好心,将部下兵马调拨给石重贵?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当景延广派景清率五千骑兵为前锋,自率十余万步骑随后出城时,石重贵等人在城外见到了拨付的一万五千步卒,他们正在乱糟糟地整队,其中至少一半人没有号衣,许多人没有兵器,只在腰间别着柴刀和斧头,符彦卿诸将脸色一下变得铁青,这哪是什么军队?!这分明就是一路北上时各地掳掠来的农民!景延广根本就没将他们当士兵,只是用作杂役使用,现在主力出征,就将一群没有任何作战经验,只会干杂活和吃喝拉撒的农民交给皇帝守城!

还没等侍卫亲军走远,石重贵手下的将领们就骂开了:“他娘的!安的什么心!”

“这是什么兵!这是一群猪!”

“奶奶的,老子没死在契丹人马蹄下,倒栽在自已人手里!”

石重贵面色阴沉,叫过王审琦,潘美,杨业等几名队干部,嘱咐几句,命令他们分成四队,各带三千余杂兵接防守澶州四门,城门外的四个小寨,就着折从远,药元福,刘五,刘六各领一千马军,两千步军把守,并派侦骑四出打探敌情。高行周自率高裕与一千骑兵四门巡视,弹压惊慌百姓,防范奸细。符彦卿和石重贵率众将居中军大帐指挥,并第一时间从府库中取出金银,赏赐突围及袭营有功将士,除军务在身,酒只准喝三杯外,大鱼大肉流水价般供应,管饱管够,一时三军欢声雷动,山呼万岁,看得农民军及留守步卒眼红如血。

黄昏时分,王审琦和学兵队干部们回到大营,报告已经整顿城门守军完毕,重新挑选了数百名或以前当过兵,或会点武艺的农民充任队正及副都头,学兵们分散到其中任都头及指挥使,协助控制部队,当然,如果非要形容这支军队,有四个字最合适:乌合之众,守城有点用,要是在野外碰上契丹骑兵,保准是个一哄而散,漫山遍野放鸭子的结果。关键时刻,还得拼石重贵自已的老本,虽然自已的兵也强到不那里去。

潘美,杨业分头清点了粮草和武器,在高行周,符彦卿力争之下,又慑于皇帝大捷的余威,景延广倒还不敢太过分,粮食省点能用近两个月,据说开封那边一个月后能再搜刮点粮食送过来。杨业带人打开了武器库,总算让大部分农民都有了武器,虽然旧些,钝些,总比没有好,缺额部分已经集中澶州铁匠打造,按高行周等人的经验,不要打造什么太复杂的兵器浪费时间,直接打铁棒就好。由于步卒并不打算出城野战,两千余杆长马槊和同样数量的大盾牌还是存放在库房里,只是领用了轻便的圆盾作守城防护之用。

侦骑回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耶律德光退兵了!戚城四周已无敌踪,景延广大喜过望,正麾兵大进,以图乘胜追击。

石重贵又惊又喜,遂不顾众将劝阻,星夜率武备学校学兵队驰往戚城,在西门处寻回死难的百余名学员遗体,堆土为佳城,烧牺敬酒,大哭一场,昏倒在地。

悠悠醒来时,石重贵发觉自已已躺在大帐之中,两名女子正在低头煎药,见他醒来,赶忙过来请安,人倒是桃妍李艳,不过神色慌张,脸上泪痕未干。

这群小兔崽子!

石重贵挥手让那两名女子退下,王审琦从帐外走入,神色尴尬,吃吃道:“校长,这两名女子。。。。。。乃是皇甫将军敬献,学生再三推辞,没能拗得过他!“

哼,这些军头一个个在自已地头骄奢淫逸惯了,一回到城里就本性毕露,找女人喝酒快活,居然还记得给皇帝也备两个,不知又是抢了哪家百姓的女人!

石重贵冷冷道:“去问那两个女人家在哪里,把她们送回去!他娘的不像话!“

王审琦有点不安道:“陛下病体欠佳,不如让她们服侍喝药也可以!“

石重贵坐起来喝道:“胡扯!老子病了,就抢别人的老婆女儿来服侍,这话说得过去吗?!武备学校的规矩,可不能坏了,快去!快去!老子有手有脚,不用人服侍!“

王审琦喏喏而退,石重贵长长出一口气,想起契丹人铁鹞军的厉害,心下侧然,晋军全是轻骑,正面撞击,不啻是鸡蛋碰石头,所以景延广尽起主力出城,也不能说完全出于私心,一旦骑兵被铁鹞军撞溃,还可后退至步兵方阵寻求庇护,在平原对付如此强大的铁鹞军,非厚集数十层步兵枪阵不能阻挡。

可有个什么办法,能在平原上克制契丹铁骑吗?最成功的,莫过于南宋的岳飞了。石重贵绞尽脑汁回想史书上的的描述:。面对金兀术同样铁甲重骑如墙推进的拐子马,岳飞让士兵持麻札刀冲入敌阵中专砍马腿破阵,问题是,岳家军是历史上有名的强军,单兵素质之高,团体纪律之强,连金兵都说“撼山易,撼岳家军难!”根本不是自已手下这批弱兵所能比拟,不说别的,就让步卒手持大刀向铁鹞军冲锋,他们有这个勇气和心理素质吗?如果套用后世的军事理论,骑兵最大的敌人就是骑兵,但问题就在于,由于晚唐的颓败,东北和西北的养马地都已经沦入异族之手,像唐太宗时期全国有七十多万匹马的物质基础已不复存在,自已所在的后晋无论地疆域还是国力都和唐朝天差地远,全国也就能凑个四五万骑兵,数十万的骑兵集团根本就是做梦,最终只能以步卒为主要作战力量,但步卒的机动能力比起骑兵差得太远,以至空有四五十万兵力的中原始终没法抵御核心力量只有十几万骑兵的契丹人。

正自心神不定,帐外突然雷声隆隆,震耳欲聋,石重贵披衣下床,走到帐外,但见天上乌云如墨,电闪如蛇,却是要下大雨了。见王审琦正好回来,石重贵便命他领几名亲兵,披了蓑衣,撑一把油纸伞陪自已去巡视城防。

登上北门城头时,黄豆大的雨点已经落到地上,先激起阵阵白烟,而后是水花一片。倒底是一群农民,下个雨就慌张起来,乱哄哄地就要往城门楼子里躲,杨业,郭进,李汉超率数十名学员提了鞭子,啪啪啪地将所有队正和副都头抽得嗷嗷乱叫,强令他们用手中兵器将部下军卒拦住,冒雨在城垛边保持警戒,而后分派二百军卒去向州府领蓑衣。

和士兵们一样淋得浑身湿透的杨业在风雨中厉声喝道:“都给我站好了!所有士兵都要坚守岗位,不管是下雨还是下刀子!谁敢违抗军令,一犯鞭打,二犯杖责,三犯斩首!“经历了戚城血战的学兵们迅速成长起来,凶神恶煞的威势,比之身经百战的老兵也不遑多让,十几天前还是农民的士兵们一与他们的凌厉的目光对接,便感遍体生寒,再也不敢乱跑乱动,乖乖地站在城垛旁,身体挺得笔直,双目向外了望。

见石重贵走过来,杨业小跑到跟前,一个立正,敬个军礼,高声道:“报告校长,北门守军三千五百人全员在岗!”一旁又是鞭子啪啪啪作响,几名好奇想回头看看天子长什么样的军士屁股上被学兵狠狠地抽了一记。

石重贵很是满意,道:“稍息!领了蓑衣赶紧穿上,不要着凉。过两个时辰派人再到州府,我让人准备生姜和糖,你给大伙煮了姜汤去寒!“

到东门视察时,石重贵有一点不快,倒不是军纪松懈,负责东门的是王彦升,罗彦环和一班往日亲近的学员,大多都是弃了军职入校的学生,军痞习气已成,刚下雨时队伍大乱,勃然大怒的王彦升,罗彦环一人抓住一个农民,扔下城墙,凶狠残暴的气势瞬间镇住了所有军士,以致于站在城垛旁警戒的士兵大半浑身发抖,一半是冷,一半是怕。

“以暴驭兵,所得者不过暴兵!”石重贵想道,但并没有责备他们,因为学兵们心里都憋着火,自已何尝又不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就是要不择手段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这些农民成为能战之兵,“慈不掌兵”是最好的注解。

经过一夜,大雨竟是不停,而且越下越大,其时不过二月,春寒料峭,守城守寨的军士都冻得面青唇紫,可想而知在野外作战的侍卫亲军是何等艰难!

午后,数名侍卫亲军侦骑驰入澶州,诉说大军突遭狂风暴雨,人马惊乱,登时自相践踏死伤数百人,而后大雨一直不停,行至魏州地界,军士冻馁相加,已有五六千人病倒,士气大为沮丧,贸然再进,恐也无法与契丹人交战,是以决定退军,大军正往澶州退回,伏乞陛下准备姜汤药物,以资接应。

石重贵虽然不免幸灾乐祸,但大局观还是有的,连忙派那些正在城中欺男霸女风流快活的军头老将们搜集药材,煮起大锅姜汤,一时城中人声鼎沸,烟气袅袅,姜香四溢。

石重贵又紧急召来刘五刘六,如此这般嘱咐一番。

黄昏时分,大雨稍小,远远地从地平线上出现了大批人马,北门外军寨报回来,正是景延广大军,石重贵与留守侍卫亲军将领们立在城头,杨业率军卒提刀持盾,弯弓搭箭,全神戒备,郭进,李汉超率精悍军卒护在城门洞两旁,以防生乱。

石重贵眯眼望去,只见出征时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侍卫亲军此时湿淋淋如落汤之鸡,急惶惶如丧家之犬,背枪曳旗,盔歪甲乱,步骑相杂,东一团,西一股,像赶羊似地乱哄哄地涌进了北寨,心急慌忙之中,竟然将北寨门挤了个水泄不通,交相碰撞践踏,还冲撞了守军阵营。

石重贵勃然大怒:“这他娘的怎么一回事?!这也叫军队?!这是一群猪!猪都不如!”喝令杨业持了令旗,飞驰入北寨,严令北寨守将折从远率军维持秩序,敢不听指挥冲撞北寨门者,格杀勿论!

早就对这群军痞不顺眼的折从远立即整队,先用大棒将争先恐后挤动的侍卫亲军全部赶出寨门,喝令全军整队方可入营,乱动者先斩后奏。

侍卫亲军人数虽多,但士气全丧,馁饿交加,根本就没有力气,也鼓不起勇气反抗大鱼大肉养了两天,赏赐金银装得腰包鼓鼓的守军那样士气如虹,人人用命,只得乱七八糟地退出寨门,由军官整队成列,在折从远雄兵劲旅的监视之下入寨,折从远另派百余名精壮大嗓军士前出寨外,晓谕退兵严正军纪,列队入城,否则棍棒侍候。

眼见退军秩序大好,石重贵众将走下城头,在城门洞旁观察退军,只见人人面青唇白,无精打采,骑兵伏身马上,又是喘又是咳,步兵或手伤或脚瘸,相互扶持走在泥泞的道路上,至少四**丢了兵刃,两手空空,不少军官头盔和兵刃都没了,背上却还背了个大包裹,显然是掠来的财物,石重贵看着这群如同溃兵的军人,气不打一处来,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高行周,皇甫遇,李怀忠,潘环,王周等一班老将面面相觑,大感脸上无光。

高行周忍不住抓了一名熟识军官询问,那军官说大军行进间突遇狂风暴雨,登时就乱成了一锅粥,景延广贪功,强令部队继续前进,自已撑了个大盖遮雨,行至魏州,侦骑取前方还是没有契丹人踪影,军心顿时气馁,众将纷纷请求返回澶州大营休整,但景清仍强求进军图功,景延广犹豫不绝,争执之下,军士们立营也不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造饭不成,冻饿交加,怨情鼎沸,恨声不绝,重压之下景延广终于决定撤军,却不是常规的前军变后军以交相掩护撤退,却将藩军及侍卫亲军中的非嫡系将领大部调为后军掩护,一部调为前军,自率亲信死党为中军,把持所有辎重,缓缓退却。

如此疏不间亲让前军后军怒火冲天,这样排阵,那就是无论前军或后军遇到契丹人,都要先做替死鬼,如果中军受到攻击,却要遵命救援,一时间军心大乱,开拨时前军急于逃走,率先跑了个漫山遍野,后军也想跟随,却被连斩数百名逃兵,严令殿后不得有误,如此一来逃兵越来越多,许多军士都远远地绕开大道,争先恐后地间道而还,还有多人不再归队。

又累又饿,沮丧之极的退兵进到城内,就闻到了浓浓的姜汤香味,如同天使一般出现的大晋足球明星和裁判们热情之极,先给军官们撑了一把伞,递上一碗热乎乎的姜汤,然后勾肩搭背地往营帐里送,大鱼大肉堆得像山一样,军官们登时口水流了一地,抢上去就如狼似虎地用手直接往嘴里塞,听着何如意等一班人在耳边念经一样絮絮叨叨:“慢点,慢点!这可是皇上给大家伙准备的啊,唉,天寒地冻的,别人立功受赏,你们白跑一趟也罢了,还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这是何苦呢!“

像饿鬼投胎一样胡吃海喝的军官们含着食物勉力道:“何指挥,这一趟倒了血霉了!您这一饭之恩,兄弟咱们是记在心里了,有事您一句话,咱们弟兄水里来火里去,皱一皱眉头就不是人养的!“

何如意油光满面,道:“当真?那。。。。。。兄弟我可谢谢大家伙了!来人啊,把库里的老酒都端出来!“

一名小卒吃吃道:“何指挥,这酒。。。。。陛下可特意咐吩了,只有伤员可以用,还要兼用来洗伤口的,咱们这么。。。。。。可不妥罢?“

何如意一窒,数百双眼光都盯在他身上,登时脸红脖子粗地叫道:“胡说!你算老几?!陛下把这钱粮都托付给我了,还在乎哪点儿酒?!弟兄们从外头天寒地冻地走回来,正要暧暧身子,陛下都说过了,大家都是大晋军人,可不能分了你我,让弟兄们流血又流泪啊!去!去!马上端来!“

军官们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涕泪交流。

“何指挥真是咱们的大恩人哪!“

“锦上添花不稀奇,雪中送炭才见人心哪!“

“老何真够朋友!这兄弟,咱们交了!“

大帐内热情如火,数十名军官当即拖了何如意就要换贴子拜把子,义结金兰同生共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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